2010年9月15日 星期三

畢業文集-5M班 黃凱徽 〈在5M中的回憶〉


當我在面臨會考也不知大難臨頭的時候,每天都在放學鐘聲響起後,以閃電的速度跑到巴士站前,急不及待回家與久違了的電腦相聚。每一天經過梁牧師的傳道及洗禮,中、英文堂與夢魔搏鬥,物理、化學、生物堂以紙球提醒同學們(以一位為中心)不要睡覺,電腦堂上暢遊遊戲網絡空間,小息及午息和安格斯比拼,每日如是,開心、快活地過每一日。

雖然每日表面上是得意忘形,一副完全不關心未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樣子,但內心卻經常想像見到自己的會考成績是個位數字,然後敲打桌椅,像發瘋似的,淚凝於睫。每一次這個畫面都重重敲著我的心房。時光的飛逝,日月的更替,令我更感受到自己的個性把自己一步、一步,拉到深淵去。一想到這點,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真是不是滋味。

終於,我再抵抗不住心裏的幻象,把心一横,順手拉馬克作為陪葬品,每天到圖書館,把以往的債及新鮮的家課完成,再自己溫習。梁老師說過不可帶著問號離開學校,所以當我一遇上不懂的問題,就衝上去教員室,拍著窗子召喚那堆科學怪人出來,問個明白。

我經常帶著一壺茶在身邊,以助醒腦提神。楊老師對此有少許不滿,還「稱讚」我懂養生之道,梁老師更形容我為上了年紀的人士,說「整個老公公的樣子!」(成個阿伯咁!),而善解人意的朱老師,當然沒有在我耳邊嘮叨。壺的容量當然有限度,當我使勁地搖出最後一滴的時候,心裏像烏雲滿佈般絕望,身邊根本沒有水可添,有的也只是冷水,不能沖茶。

不過一道曙光突然從雲層中射出來,我突然想到教員室是有熱水的!不過區區一名學生,又怎能闖進裏面呢?唯有呼喚老師的幫助!那時候是七時正,大部分老師都走得清光,最平易近人的余老師都走了,剩下每天都把我鬧得狗血淋頭的梁老師。一向魯莽行事,永不三思,把高興放在首位的我,都有微微的恐懼,不過為了舌頭的幸福,我把他叫了出來,他的每一步都沉重地震著我的腦,眼看越來越不妙,我曾經想過裝有課本上不明白的地方,可惜腦袋只是空了一片,唯有硬著頭皮,有少許口吃和臉上微微泛紅地問:「可…可以幫我裝…熱水嗎?」擔心和緊張的心情「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他的樣子先是呆了一下,然後才苦瓜臉地回答:「你真麻煩!」然後把我的水壺從手心拿去。我的心情當然興奮,不過教員室前當然不可忘形,所以我才止住自己跳起。當他回來的時候,我當然以為事情己告一段落,但他說:「你把壺蓋扭得太緊了,自己把它先扭開!」我當然笑了一下,但不敢大笑出來,好不容易才能托梁老師幫我加水,世間上有多少老師願意為學生「沖茶遞水」呢?

想不到閒時專說人生談大道理,把我作為箭靶每天練開槍的梁老師都有願意為學生的時候,他從前所說的話,像錄影帶般不斷地播放:玩電腦片刻都是罪過……在見工面試時,人們是看你從那所學校畢業﹐你不知道嗎?……當你拿著會考成績表哭出來的時候,我用手指指著你的額頭笑!……那些回憶不斷地在我腦海浮現,表面上,這些句子是黑心,沒有意義、無聊,但我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才明白他每日嘮叨、苦口婆心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恍然大悟地呆著,直到那日的完結。

當我在圖書館累了的時候,有時我會到三樓,與朱老師交談。他常問我高考會選那一科,我當然說生物科,我沒有考慮清楚,但他任教我生物科的,我當然這樣回答,而且這科好像比較易,我又有一定的興趣所以應該不會答錯。他更說我是他的「奪甲希望」,我被他的高估嚇壞了。我最怕的是,當老師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付出他們的所有,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為了達成自己及他們的願望,我每天都在學校裏苦讀至天昏地暗,回到家中,一想玩電玩的時候,就會一位小小的楊老師拿著三叉及矛,咆哮著不允許我接觸電腦,一想在沙發上睡一陣子,腦中又浮現出縮小的梁老師,用凶狠的眼神盯著我,口中露出尖銳的獠牙,令我又回到工作枱上奮鬥。

我最難忘的是一件全班都害怕、徬徨、不知所措的事。這件事出現過兩次,第一次是楊老師,而更小規模的是余老師,因為他太心軟了,不過說到心軟,最為驚人的還是鄧老師,她為了遷就我們其他課的進度,不想老師把我們當填鴨般,把英文課讓出去,見我們疲乏不堪,就那堂要完成的練習減少,還經常與我們對話,像家人般開解我們的心結。

先說回主題!我們因為沒有完成好物理的功課,楊老師在那堂聽了好像吃了火藥般,對我們連槍掃射,更把我們當作寶的筆記丟到垃圾桶去。經過幾日的物理堂,每次都是以死寂、沉默的方式渡過,5M班最後都投降,對楊老師道歉,連一向不慣向人「認低威」的輝爺都要忍氣吞聲,說句對不起,事情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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