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3日 星期二

「2012-13年度中四級文學創作單元——散文」結業作品

閉窗 陳灝天 4N 1
  接觸不到外面,感受到的不是封閉,而是一層層的保護,媽媽常常都不知道我在學校的事告訴她,其實是我不想她知,我所覺得安全的只有朋友和同學。
  有人說: 記憶在三至四歲的時候開始發育。就是那時候,育成一個對媽媽封閉的我。
  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叫晴,一個叫朗,而我們是三胞胎,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我是最晚出生的人,所以我叫天。通常一個家庭照顧一個子女已經十分吃力,但是我家卻養三個,換言之,我的家庭很多人。
  當我們回到家裏,爸媽僱用了兩名傭人,負責我們的起居飲食,媽媽當然為我們的安全著想,專門邀請住在屯門的婆婆來看顧我們。他們一人帯一個,我的性格就開始向外,傭人無時無刻都看着我,在我身邊,給我十分十分多的溫暖,沒有她我就不會感到快樂,感到愉快。
  我覺得自己超級奇怪,奇怪在於我愛的不是我的媽媽,而是一個無血緣關係的傭人,有點反常理。所以我都不會跟媽媽說心事,認為這個愛傭人的行為是正常的,直到有一次,媽媽問我:「比你揀,你會揀媽媽定係傭人啊? 」大部分,應該說全部人都會答媽媽,我的選擇奇怪又不奇怪,異常又不異常,說:「傭人!」。

  媽媽的心情我不能感受到。她向我解釋,她是因為她要照顧我兩個哥哥而忽略了我。我錯了嗎? 我應該道歉嗎?我需要恨我的哥哥嗎? 我需要跟媽媽重修舊好嗎? 不不不,這個就是封閉的我,我反而要多謝他們,因為他們,對我的態度,傭人的關愛,才改變了我,令我得到了一班十分要好的知心好友。

梁芷晞 4N 10

 凌晨十二點過後的車箱難得仍然熱鬧。車裏的人大都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手拿着黃色熒光棒。耳邊不停傳來人們的笑,他們正討論着剛才演唱會中感人的場面。而我一人靠在車窗旁。窗外只看見亮着的街燈。早上人來人往的街道,只在空無一人只留下街燈,和我一樣寂寞。

 呆看着電話,只為掩飾一個人的尷尬。打開短訊,並沒有任何消息。熒幕上突然出現一滴一滴的水點,我努力地滑動着熒幕。眼睛的視線變得愈來愈模糊,旁人的歡笑聲我只覺得煩厭。我腦中一片空白,閉上濕潤的雙眼,不知是為了演唱會過後的思念與空虛還是為了她。

 我們是一心同體與別人不同的靈魂」

  從六歲到十六歲,相識十年。然而十年,不短不長的時間又是否足以讓一段友誼物是人非?

  幾年之前我總覺得我們是心靈相通的,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知道彼此的心思。而令我懷念的是我們清澈的眼神。

  「你也喜歡他們?」她指着牆上的海報。「對!」和任何小女生一樣,我們興奮地討論着海報上的之偶像,相約一定要一起他們的演唱會,然後勾勾手指尾。升上中學以後,我們的距離愈來愈遠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朋友。也不能像以前每天聊電話,每天一起上學。實際上的距離愈行愈遠 

「回到家了嗎?」手機傳來短訊。是我十年的最好朋友,透過短訊和以前聊電話一樣說剛才演唱會的興奮,說以前的往事,然後說晚安。手機熒幕的水點仍在,但我現在才知道現實的距離並不重要。

 

 即使遠隔天涯只要閉上雙眼,你我的心都在彼此左右。



周子恩 4N 4
曾經,我以為電話裏只有我和你的笑聲,如今,電話裏只有我透不過氣的呼吸聲,和只有你一聲的嘆氣聲,你緩緩說出一句:「算吧!已經過去了,回不到以前。」我禁不住掛下電話,丟到床一旁,扒在媽媽的床上,頭枕濕透了,人亦不停抖震,雙眼只浮現出以前和你一幕幕開心的片段,一班綠社話劇同學把桌子緊貼着,晚餐端在桌上,你捧着一盒魚香茄子飯,我吃了你幾口飯,真的只是幾口,那麻辣的飯,現在卻刺激我的淚線,讓水珠無聲無息地滑下。
 
「今晚我又看到月亮和星星了,你看到嗎?」我傳出短訊,看着掛在天上的鑽石,恨不得把你摘下來,儲起我與你的快樂,可是距離太遠,我摸不到,電話亦沒有震動,我的世界只有四面牆,就是一個密封的黑合,聽不到,看不到。月亮和星星,我覺得除了跟戀人和家人看之外,應該就是跟知己了,對吧?每天晚上坐在窗邊抬頭看着,只有黑漆漆的一片,對面的樓宇只有幾個單位開着看和暖的燈,黑色的山中看見一點發光的東西,是涼亭,獨自坐着吹風。
 
我把剛剛煲好的夏枯草倒進那個橢圓形的高身瓶子裏,大豆與液體像急河,石頭和流水一湧而下,蓋好蓋子,拿起瓶子的耳朵,搖了一搖,大豆在浮動,若隱若現......那時,我一手拿着那橢圓形的高身瓶子,一手拿着一個圓柱體的黑銀色瓶子,把夏枯草倒進黑銀色的瓶子裏,蓋上蓋子,放入透明膠袋,打結,放進書包。十時二十分,小息的鐘聲響起,下課,從書包裏拿出那個盛滿夏枯草的黑銀色瓶子,踏出課室走過M班課室,站在S班課室門口,把頭探進去,你看見我便走過來,笑著對你說:「看,我多好,說今天能給你便給你!」你傻傻地拿著了,笑著說:「謝謝你! 」我回應:「 不用謝,放學給我便行了。便回身走到自己的課室。心裡想著,不知道你喜歡嗎?很想放學! 整顆心也像朱古力心太軟流出來的暖液體,露出一個溶化了的笑容。
 
音樂又響起了,放學,我立即衝出課室,轉左,跑到你的課室,同學們在課室穿穿插插,好不容易才瞄到你在課室後面的角落,我繞過桌椅,走到你面前說:「嘿! 喝完了嗎? 」「喝完啦! 不過好甜呀!」他笑著說,無奈地回答:「怎麼會,我不覺得!下次你不要再喝了!」那麼好喝,說甜,總有點不憤。他一邊聽一邊走回座位,在桌面上拿起黑銀色瓶子,我一手搶回來說道:「下次一定會適合你的口味!」我滿有信心地走回課室,而陽光正灑落在我的眼簾,眼睛立即變成一直線,我睜開眼睛,再次打開瓶子,夏枯草還在,裏面黑漆漆,只看到目無表情的我,今次的夏枯草卻是很苦,把黑銀色瓶子放下,蓋上蓋子,放進書包,帶走。
 
一月,你和朋友去燒烤,由四點多玩到零晨才走。在九點多你更傳短訊給我,說希望我去,而你是認真地問我。最後我當然沒有去,不過我們的手提是保持光亮,你再次問我何時去吃韓國燒烤,口中回答一句你很想吃嗎? 我好像好不在乎,其實已經笑得很甜,而且是你說當作慶祝我生日,半年前已然提及過,我就回答在放復活節假吧! 時間再商討。一直等再等,復活節已經來了,電話也冰結了,坐在椅上等候五月四日。 「生日快樂!」不論在臉書或是短訊也有很多朋友送上祝福的字句,不過為何那特別的短訊聆聲卻一直沒響起,難道就連四個字也不願說?一星期後問你其實記得我生日嗎?你只輕輕回答一句: 「記得。」我把電話放下,,眼睛紅了。
 
自從中四的訓練營完結後,看到你跟你班的女同學玩得很開心,關係好了很多,你拍著女同學的頭,背她們的書包在玩,那些行為不是只有對我才會做的嗎?那天,我從課室的後門出去,轉右的時候差點兒撞到你,我們倆也巧合地哼着歌,我望着你,但你視我為透明,在我旁走過去,一眼也沒看,我走前幾步,回首一看,只有空空的走廊,嘆氣一聲,回頭離去。
 
紅綠聯社活動前一天,我們一群人到寶琳街市買燒烤的食物,當我拿起那一袋盛滿丸類等等的食物,其他女同學叫一位男同學跟我交換,他卻不願意,着只有像一粒沙重量的抽獎禮物,擾攘了一會,你從幾個同學身後走過來,伸手示意把那袋食物給他,我竟沒經思考便給了他,但交給他的時候卻不覺地退後了兩步,是甚麼原因?我也不知道,只知我應要放下手上一切。你曾經說我是知道你最多的一位,最清楚和了解你的一位,而且我是第一個知道你的改變和成長的一個,不過同樣,我卻不小心把你在泰國買回來送給唯一一個女仔的頸鏈弄破,鱷魚形狀的吊咀裂開,鱷魚也流淚了,拿起死去的你,放入自製的信封,再放入我的寶箱,或許我真的希望像何韻詩的「願我可以學會放低你」,重新開始,別再那麼執着,才是愛自己和你的表現。

《巧遇》 余婧希 4N 19

站在琴行外等待着,黑鍵和白鍵之間的交錯,我只聽到按下黑鍵的聲音。到底是甚麼原因令我不太在意呢?

在遠處,看到多年沒有見面的她,和隊友們有說有笑,而我卻笑不出來,更加不敢正視着她。我一片空白,當初的我喜歡找她聊天,她亦主動找我,但大家的成長環境不同,互相有屬於自己的社交圈子,共同話題越來越少,漸漸連一個簡單的訊息也收不到,再不能從文字中了解她的感受。只剩下我一人,只能將肚子裏的話說給自己聽。

她迎面而來,我的步伐漸漸停下。她好像改變了不少,由以前的長髮變成了現在清爽的短髮,連穿着風格也成熟了。我心裏想,她不會記得我。結果,真的,她聽到琴行發出的鋼琴聲,嗅到麪包店傳出的香味,但偏偏視線卻不在我這裏。我像透明人一樣,一瞬間穿插在她們之間。我低頭看着她的腳步,直至她踏進琴行。那一刻,很陌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猶疑着在玻璃窗看看還是背向着她,又不知她轉身看到我會怎樣。轉身就代表一切能挽回嗎?

她出來了,瞄了一眼,看到我的身影。一個熟悉的眼神一直對着我,我頓時如蠟像一樣,動也不動。我抬起頭,跟她對看了,她向我微笑、點頭,而我也回了一個微笑。我……我有一點給嚇到,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情境會出現,更加不敢去想。她轉身走了,內心還有一點尷尬。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知不覺向上翹,感動的是,原來她還記得這個多年沒有見面的我。

愛情的喜與悲
李洋廣 4N 11

和你在一起時,你歡笑,我亦歡笑;你悲傷,我亦悲傷,也很自責,因為,我覺得,沒好好保護你,令你傷心。同時,冰封的心,也為你而溶化。
有天,在放學時,你對我說,你想去散心,能否陪你走段路。我說,沒問題。那時,我既開心,又痛心。開心的是,可以陪你,痛心的,你臉上沒神采。怕令你更不開心,便默默地陪着你,心也默默地承受着一種心頭好碎了的煎熬,亦能體會到一種特別的魔力。這種魔力,會令我覺得舒服、愉快,不會有異樣的感覺。
也有一天,在時裝表演裏,你,獲得了一個獎項。看着台上的你,表面上,很冷淡,但實際上,我知道,你,是天上的小鳥自由飛翔,沒有任何的限制。冷淡才是真實的你。那天,我們到了寶康公園時,你提議去玩一個類似繩網的遊戲,但又怕搖來搖去,容易摔倒。我說,放心,有我在!於是,我們一步一步地過了對面。你說:「我終於成功了。之前,我的朋友都說會傍着我,但我亦很害怕,所以始終都過不了。」在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我們經過時間的洗禮和磨練,累積了一些的感情,亦覺得會為了對方,而互相幫忙,不計較。我也豪無保留地相信你。這是值得的。愛情是不要隱瞞、欺騙,要坦誠相對,才能相處得更好。
我們在一起時,我的煩惱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愉快、美好的時光。你,曾在我最悲傷陪我,也陪我度過不同的時刻。你離開時,我渴望你的回頭,可惜,只看到你越走越遠,從此消失了,此情不再。再見不是朋友,而是等同陌生人了。
每天的時間,白過了,只在考試前,才把握時間,趕緊溫習。你輕輕地來了,正如你輕輕地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但,卻帶走了一個在黑暗中,為我引路的明燈。你的一舉手,一投足,全都印在腦海中,只丟在最陰森我海底,從未忘掉!


再怎麼美麗也只能是曾經。
李芷澄 4N 9

「來年陌生的是昨日最親的某某。」有人說,如果你們由朋友變曖昧最后還是分開了,別聽《最佳損友》。
我從未也沒有想過這句歌詞會那麼觸動我心靡。雖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永遠的陪伴着我,但是仍然希望昔日的時光不會隨着你走遠的腳步而逝去。
  在公園裡獨自渡步來回,經過那已凋零落泊的大樹,樹下有一張長椅,昔日紅彤彤的光彩已被黑漆漆蓋着,實木的裂縫間仍然殘留着昔日紅色的痕跡,湧出來告訴我,還有過去的它知道我們倆的事。現在那張長椅仍舊還在,有一對男女坐在上面,就像那年聖誕,我們在同樣的地方許下那只有我一直堅守的承諾。
  「我要你做我一輩子的好朋友,永遠聽我講廢話!」你笑瞇瞇的看着我,我不知道我當時那來的勇氣跟一個男生說這些話,但我並沒有因此而後悔,這是一個值得的人讓我做值得的事情。誰都知道這世界沒有永恆的一輩子。
  「當然!只要你願意。」這一刻,我多麼想擁抱他,幸好理智克制着我的行動,大家心理有數,就像玩「層層疊」時,玩家不能太過執着把方塊拿出來,太過急速只會令所建立的倒塌,要是以朋友身份踏過那條戀人的界線,最後兩種關係也到不了,一切都不能回到最初。最多,只能拾起變質的關係和好「如」初。也許朋友就是最能夠永久保存的一種關係。
  可惜往往想維持一段關係時,總會有些「惡魔」降臨在幸福的剎那,再介入你們的關係。
  他們兩個男孩的性格有點相似,所以才會一拍即合,然後遠離我。由你出席紀錄良好直到你一星期會有兩天的遲到日數後,我得出以下結論:
  「你變了。」對!你從未都不遲到的。
  「有嗎?老樣子。」
  「你不曾遲到的。」我冷靜地說。
  「這陣子比較累,又晚了回家。」
  「我取消了星期六的補習,往後你就不用再為了我到銅鑼灣一起補習了。」他緊接回應。

  但是我比較習慣從將軍澳到銅鑼灣的補習路程,沿途的所有都是美好的,假如有你的話。

  曾經說好要一同升到理科班的目標,你還記得嗎?或是,「惡魔」已經徹底把你改變了?果然,緊守承諾的只有自己。經過時間悄悄的流逝,值得的那個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不值的人。
  你有你的生活,再也不需要承諾的束縛,也許你厭倦了聆聽我吐苦水,你也找到新的「補習夥伴」。而你走得越遠,你回頭的機會也越少,很快你就把我忘記。而我亦都沒有資格有太大的轉變,因為即使沒有太陽,地球還是會轉的。但為什麼而轉?恐怕只有地球才會知道。
「不知你又有沒有掛念這舊友。」多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掛念以前的時光,看到你「在線上」,手指在傳送鍵上忐忑不安。
  還是算了吧。若是有掛念的話,就不用問了。

《獨自一人的舞台》
吳昕瑜 4N 13

漆黒的圓形舞台中,一道刺眼的白光聚焦了一個中央小圏,黑白分明,突顯着光圏的狹窄不容人、烏黑外圍的空蕩與荒涼。

他穿着誇張得可笑的鮮豔服裝,畫着荒誕卻莫明透有幾分滲人的妝容,彷若是被四方八面無形的坦克,一歩也無法退卻的押着,站在那白亮得令人心慌、令人無所遁行的光圈中。

他嘴角職業地揚着月牙彎度,挑高的雙眉竭力的為整張滑稽無比的臉帶出幾近逼真的喜感和愉悅,如果忽略了那黒曜石般沉静的雙眸中不時閃過的陰怯。

人物的出現表示表演的開始,稀稀落落的幾下拍掌聲以示厚道的鼓勵和催促之意。

如同上了發條、被精細的機械操作的工匠娃娃,各式各樣的搞笑的雜耍動作、演技,被他標準地、完美地、無一分一毫偏差、制式地做着。可緘默般的寂靜配上四周聚集於一處的視線,不經意的帶着居高審視的細意,赤裸裸的掃視着孤身立於舞台的他。

五分鐘、十五分鐘、三十分鐘過去,無一句竊語、一絲低笑。

忽然,一直大幅度舞動不停的雙手僵直在身側兩旁,後而似是受寒般抱緊了雙臂,廷直的腰背則似被人一記重拳擊中肚子五臟、痛得無以復加、難以承受一樣的彎了下來。

嘩啦嘩啦!被拋起卻無手來接的彩球紛紛自高空摔下掉落在舞台的特殊製地坂上,乾脆利落的響聲打破越發凝稠的死寂空氣。

頽廢地垂下的腦袋一下子突出了泛起細微起伏的雙肩,而後越是變本加厲的顫抖,絲絲壓仰在喉嚨裏的笑意些許些許地泄出,在這寂靜得詭異氛圍裏越發明顯、突兀。

慢慢的,他放寬了自己的笑意,嘴角直上揚到彎度末端抽動。終於,「哈!」的一聲,他猛地後抑腰背,臉龐直迎上蒼然白光,張大嘴巴竭斯力底地尖聲狂笑。發洩般的笑聲由起初純綷的憤怒、不忿漸渲染上更多的悽楚、無奈、自嘲,迴蕩在整個陰暗無言的空間。

笑聲逐漸收小,細細碎碎的哽咽混入其中。他那不知不覺間已泛滿哀切的眼懇求着眶裏的涙水好心維護他那早已破碎的倔強,卻總有一滴、兩滴,一道、兩道,不肯合作,決意劃花那可笑的妝容,撕破那名為「堅強」的冒牌外殻。

一刻鐘乃至更多的時間流走。最終,他怯懦的抬起頭,頂着骯髒得很卻也真實得多的臉孔,依是盈滿眼涙的雙眸,帶着面對最終審判時的決然和忐忑,慢慢、很慢的環視四周。可在黯淡的些微光線照明下,空無一人,更沒有一絲可感應的視線可言。

拉扯着木偶的絲線瞬間一次性繃斷,無法獨立支持的玩偶重重的跌扒在那不屬於他也也不喜他、早已棄他不顧的舞台上,只有委屈的哭泣聲,陪他哭自己。

重來
方皚瑩 4N 5

   洗完澡的我走過客廳,看見他攤在梳化上拿着界刀,梳化有一條痕,毀容了。我心中有一絲驚訝,但他從來也是奇奇怪怪的,所以我沒有理會他回房去。未幾,他突然叫我出來說「喂,出一出來」我哦了一下,心中在想他為什麼叫我出來,畢竟我們甚少談話,想着想着,才發現他在我後面。然後,就感到頸部被人控制著的感覺,我呆了一秒,發現原來他用手環箍著我的頸,手中拿有一把界刀。我用手極力反抗,但不夠他大力,第一次覺得生命很緊要,我大叫救命,眼淚流過我的面,滴進他他手上。

   
警車在我眼前停下,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坐上警車,是那種載罪犯的大警車,我興幸自己的頭沒有一個黑色的套套著。警車中,望出眼前熟悉的風景,眼眶充滿淚水,頸裏還有餘溫,一直在思考剛才的事。警局裏不停有警察圍著我問我問題。被家人是一件反映這家庭教育有問題的事,我不能軟弱,不能掉家人的面。因此我只能 收起自己的不安,面上掛着微軟,逐一回答他們。我現在已經忘記自己曾和他們說過甚麽,只記得我沒有哭,慢慢回答他們,慢慢沉淪……

   
回過神來,原來自己沉醉於往事之中。令我回想往事的是眼前的報紙,有四五篇跳樓死亡的新聞,有點心寒。生命無價,我也曾經經歷過生命受威脅的時候,他也曾經因此有案底,但他還有機會重來。然而,跳樓的人並不能回頭,只能停止。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他們跳的時候,是否後悔過當初的抉擇。

重遇
邱棨駿 4N 17

  在一個放學後,因一個補習而遲放。窗外幾塊淡黃色的楓葉飄落到地上,班上已經鴉雀無聲,遺留下只有兩個書包,一個是我的,另一個則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的。我很少會去留意人,可能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吧。在上課的時候我就會自己一個人,其他都跟朋友一起,放學之時就像一羣侯鳥一樣,一齊飛走,遺留下的只是幾個傻傻的笨蛋,自己尋找出路。
  在收拾東西時,有塊膠擦掉在我腳下
  「請問你可以幫我拾起來嗎?」
  溫柔的聲音從我身邊響起,她的聲音促使我去幫她
  「謝謝。」
  我把膠擦給她。忽然間,四目相交,懷念的臉出現了在眼前。她呆了好幾秒,眼亮晶晶的要哭出來的樣子,這個樣子我還銘記在心。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我微笑的看着她,心中的感情將會釋放。我跟她重遇了......
  跟她一起的時候,在街上,默不作聲,但我們都知道想告訴對方的事情實在太多。街上清靜無比,周圍有一排排的樹整齊排列左右,樹上黃色的楓葉慢慢地落下寧靜的街道上。我不時地看她,瓜子臉,長長的馬尾掛在身後,臉上常常掛上一副冰冷的表情,仿忽告訴別人「不要過來」的樣子。清幽的氣質在她身上發出,配合她冰冷的表情,有種令人說不出的神秘。
  不見幾年,她的改變十分的多,由一個短頭髮而且十分暴力,個性十分男孩,竟然在幾年後改變成一個有點成熟的氣質,保留了一點當年的稚氣,充滿文靜的一個少女。
  「幾年來,你改變了不少呢。」我嘆了口氣。
  「你都差不多啦,你沒聽過『女大十八變』的嗎?」她邊微笑,邊用着溫柔的聲音說着。
  「畢竟在這幾年來發生過不少的事情呢。」她都嘆了口氣。當我正想問她的事情的時候,到了地鐵站,又要離別了。因為她說她搬了新家,和發生了一點問題,所以我才聯絡不到她。
  「明天,你還會再來嗎?」她帶着依依不捨的語氣說道。「會的,無論何時我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的。」我回答。
  「好吧,我先走了,明天再見喔。」她走了左邊的月台,而我就走右邊的。走不了好幾,在人群中回頭,她都一樣回頭,四目相交,向着對方跑去,不論旁邊有誰,我們緊抱在一起。
  聽到她哭的聲音,能感受到她的香氣,感受到她積累以久的感情。在地鐵站的人反映着,無論在何時何地,受到了甚麼影響,大家的感情都會持續不變。是的,她承認在她消失的幾年中,十分想念某位笨蛋,回來都是要照顧某位常常令人操心,在小時候被某個青梅竹馬所照顧的人。但他在這幾年間他為了她都做了不少的事,為的都是想跟她重遇。在這幾年中,他把自己由一個十分孱弱的一個黃毛小子變成一個外表有點成熟的人,體格都算長得不錯的一個青少年。等的都是在等這一刻。
  「你會一直地……陪伴我嗎?」
  「會的,因為我一直在這幾年間都在等你。我對你的感情到了現在都是一樣的。」
  本來冰冷的臉龐變成了緋紅色,表情都放鬆了下來微笑着
  是的,我將會一直地陪伴着她,就好像在幾年前的照片一樣,不過被照顧的人就反轉了。

  <墨忘自己的付出>        日期:O一三年五月二十五日
  尹寶樂 4N 15

  不好了!這支筆又沒墨了。我馬上換別的筆繼續寫,而沒墨的筆將被我棄掉了。
  一支筆要有墨水才可以寫,但墨水最終都有它用盡的時候,用盡了墨水的筆永遠也不可以寫了。
  如果我可以選擇做人還是做一支筆,我會選擇做一支筆。
  筆雖然有它用盡墨水的時候,但有墨水可以寫的時候卻是最矝貴的。不管寫下什麼字還是畫下什麼圖案,它也有完成自己的任務就是付出它的墨水。
  可能有人認為即使筆有完成它的任務,但最終都會用盡而被棄掉。我覺得這種想法是絕對錯誤的,人一樣有終老的一天,但筆耗盡自己所有的墨就是它的使命。人呢?絕大部分,不,沒有人可以每天每分每秒都付出自己的力量,精神,智慧……直到死的一刻。一定有人說:「沒可能!如果人可以不眠不休地不斷付出做好每一件事,世界上就沒有不完美的事了。」對!所以人類本身就是懦弱的生物。
  我不是想每一個人都要每天每分每秒地付出才是好,但我們一定要知道筆一直在付出自己的生命,在無數角落都灑下它的汗水完成它的使命,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其實人一樣可以!不論是在讀書還是工作的人,所有扮演的角色都要全程投入,人生就是舞台劇,演得最投入的人往往令觀眾的印象最深刻,得到萬人的愛戴。演得太差勁的人往往得不到別人的尊重,還比世人唾罵,到底你的墨付出了多少?還是一直都沒付出過呢?

Whatsapp 的“主角”
鄧丞志 4N 14
有一次打開了電話,見到有一個我們班的群組,一按下去,開群組的人,其他同學,包括自己,逐個點名完畢之後,就開始了這個群組的話題了,而這個話題的主角,就是自己。
在這次討論當中,其實不太順利,因為自己不斷對人家所提問,不能夠對題,令人家根本就不願意與自己開心見誠地解決自己令他們討厭的原因。
在討論自身問題的過程當中,因為自己逃避問題,不願意找出自己的問題所在,而在對話的過程當中,因為忍受不了我的回應而開始對我生氣,甚至是向我說粗言穢語,以示對我的憤怒和厭惡。雖然,有些同學是會冷靜地跟我說,但在這一刻,我更加辜負了他們對我的心意,不論想放棄我的人,還是想給予我機會重新改過的人也好,我這種不要得的行為,已經完全是令人到達一個無法忍受的地步。
這件事之後的第二天晚上,我鼓起勇氣地向各位同學再一次認錯,我打完那天晚上的第一個信息之後,有一位女同學回應了我說的話,因為她知道我與X老師面談過。她說:「你和X老師傾談完,有沒有得出結論呀?」我說:「有。」然後說一大堆我領悟到的東西。氣氛也稍為緩和了一點。此時,自己還滿心歡喜地以為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
但當我今天回到學校之後,與自己所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事實上,所有同學都沒有向我投射仇視的目光,這本來就應該是解決了人家對自己的成見而邁向成功的一大步,但今天的氣氛,令自己的心靈上有種不安的感覺,而這種不安的感覺,不能夠以文字那麼準確地形容當時的心情。
經過這幾天,甚至是差不多整個學年之後,也能夠歸納出人家討厭自己和不再理解自己的原因,一是行為怪異,與人不同。二是不能與人坦白,不能道出自己的想法。三是連自己錯什麼也不知道。所以,難怪別人那麼討厭自己的。
最後,自己要令想放棄自己的人和其他同學,重新接受自己,是一條崎嶇難走的路,雖然如此,但我會盡自己的努力,去做好的,自己也希望會有成功的一天吧。

《黯曖》
詹可盈 4N 6
    「噔噔」的鈴聲響起,我知道這是應用程式的通知鈴聲line。我大概有10個月沒有用這個應用程式跟朋友對話了吧。手機在身邊,回憶跟希望在裏面,答案卻在天邊……瞪着手機,看還是不看?我知道大概也是一些遊戲的邀請,但我不敢拿起它……每個女孩與自己的愛情獨處,宛如坐在蹺蹺板的兩側,起起伏伏,高高低低,甜美與苦澀並存……明知是多餘,自尋煩惱,但還是情不自禁。 不敢……是因為怕失望?怕想起?怕死不了心?還是怕真的是他?或者是……吧。手機在手中抖動,握緊!握緊!回憶再一次偷襲……
    「噔噔」令半夢半醒的我回過神來。無力的手把自己撐起來。唉……生日的前兩天才發燒,這真是上天送給我的「好」禮物。發抖的手爬向矇矓手機,把螢幕給解鎖……螢幕一下子變得清晰:
「臨到生日才來病呀?
「我也不想呀。」
「病得嚴不嚴重呀?」
「還好 今天早上比較嚴重。」
「那我希望你繼續這個進度吧!」
「那我明天會好很多。」
「那就好。」
     我的病情加重了嗎?我的臉發熱發得更厲害了!不要!過兩天我跟他……他們還有約的呀!他是因為有約才來關心我,還是……算了……不過這種甜津津又酸溜溜的的感覺,就像觀賞霧中風景,我喜歡若隱若現的美感,也渴望清晰透徹的視覺。生日你陪我去海洋公園和我們由1月到7月的對話都是天堂,每天在地下鐵月台經過總是對看着,好像大家都明白對方的想法,進入一個異想世界。充滿好奇,努力探索,需要勇氣,偶爾也會脆弱,可一方永遠不,另一方就永遠裝作不懂。又因人生有太多的無奈,現實有太多的限制,兩人之間有層玻璃,一直無法打破。
          但有一些人,不知為何的慢慢走遠,朋友也好,愛情也罷。遇到挫折,而〝勇敢〞是最佳的解答、最簡單的方法,可現在在地下鐵,很難才會碰上一面,一但碰上我又總別開臉。我多想念,你多遙遠,痛苦、揪心跟著左右不願離去。就算唱情歌,有時候你以為在宣泄,但卻讓痛更清晰。你我之間應該用什麼延續,難道就只能這樣下去嗎……地球不停轉動,當轉回原點時,才發現是時間的過錯,讓我們只能錯過。有些人,明明­離開很久很久了,但當你很在意的時候,就硬是忘不記。當好不容易有點分心覺得世界還光明時,一場淡漠和平常的­相遇,而相會卻帶着四目相對時的喜悦和溫存,我眼前黑暗一片。
    烏的聲音叫了我回神,提醒我在回憶裡面呆太久了。把螢幕給解鎖,螢幕變矇矓。收閉上眼睛,皺著眉頭,嗤之以鼻。我為了什麼聞到花香卻不接受?我為了什麼欺騙自己害怕和徬徨的未來還在遠方、說不定你剛知道最需要什麼、說不定你捨不得曾經的美好……到最後才發現其實相愛與想念沒直接關係,我只是撲火飛蛾,明知是禍但還不知所措……「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前世的「情人」》
鄭裕澄 4N 3

 黑暗的深夜,筋疲力竭的四肢支持着一個空殼。刺骨的風衝擊著蒼白的皮膚,喜、怒、哀、樂,也許已沒有餘力變動容貌來表達。在寒氣包圍著的氣氛下,無奈的步伐很勞累。每一個暗黃色的小圈,都隱約見到碎石的不秩序。腳前的圈子印上了一個無力的影子,潔白的上衣變成暗淡的蛋黃色。可惜,那一絲的照射不足以令我回暖,只好靠着僅餘的體溫維持着。心臟血液的流動每一次都將皮下的一切收緊,呼吸的聲音示意牽強支持着的我。  
   突然的濛濛細雨點在鼻樑上,絲悄悄地滲透到皮膚內,風與雨的配合使血液迅速凝固。那刻一切的無情都在傷口上灑鹽,但那痛楚並沒有流出血。  
   寧靜孤寒中,感覺到一切的餘動。腳步聲的湊近最後在眼前停下。一對人字拖上的熟識條紋,往上的一件粉藍色而帶點毛粒的短袖圓領汗衫,左胸的印章都洗得脫色。絲再沒有偷偷地躲藏在我身上,因為身體終於回暖起來。   
   「下雨了,回家吧!又不帶傘,早告訴了會下雨,又臨急抱佛腳,最後甚麼都忘!
   我沒有嘗試反駁,反而肩膀鬆了一下,嘴角也笑了一下。也許那話的語氣感覺有點囉嗦,但那句話的溫度很暖。看着你,數着眼角那些多出的魚尾纹,我的傷口無形中止痛了。自然地將手放在你的手臂上。走着,雙眼都被淚水淹沒,模模糊糊的前方有你的帶路,我又一次將一切依靠於你。
   也許,這一刻不能永遠留在,但至少那份愛是永恆。     
   愛,可以包括着很多種情。而最被「深究」的愛情往往是雙十年華最浪漫的愛.愛情的情人伴侶,會否只不過是簽在紙上的一個可能是虛偽的承諾,可以保證那張紙的質量會否改變嗎?這點對於現在的我暫時未有答案。但前世的「情人」這個答案絕對不會變質。是一個真正可以保護着你而不需要任何墨水牽制下的「承諾」。
  也許「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那爸爸一定是我前世最愛的人,是唯一沒有變質的承諾。記得余光中先生在《我的四個假想敵》中講述自己對女兒們的愛。 其實這位「前世情人」將今世的最愛交給下一位「情人」的時候,這個承諾就已經快將完成了。


《捨不得,不寫不得》
鄭崇希 4N 2

又是一個寧靜又寂寞的黑夜,在人羣中穿梭,儘管身邊有無數個人影擦過,那顆受過冷落並刻了一刃的心,依然很冷。
習慣了每個星期五的放學都在這裡徘徊。可能是失戀的後遺症吧!依舊在那新都城二期的百佳美食廣場,那靠近碗仔翅店的小方白枱,等著妳, 妳說, 妳星期五有空, 能夠吃妳最愛的------碗仔翅。
就這麼一星期一星期的等著, 期待妳腳步聲的來襲, 儘管我知, 妳是不會來的.
    依舊如昔日般點了一碗碗仔翅, 那位和藹的阿姨仍然掛著昔日的笑臉, 遞上了一碗熱騰騰的碗仔翅,又送上了一句久違的話:
“又等女朋友吖?細佬!
然後她特意的給我兩隻膠匙, ,是特意,我沒有提阿姨, 但她好像很隨便的就給了我.接過燙燙的膠碗,無意識的把兩隻膠匙合在一起,靜靜的享受著,一個人的孤獨與無奈.
自跟她約會------------是暗戀她以來,總是喜歡記著她的喜好與小習慣,漸漸地,也跟上了她的小習慣,如吃碗仔翅時加上麻油。她就總是這麼怪,又或是倔強,又或是愛唱反調,有次跟她吃碗仔翅,正想下點醋時,她問:
「為什麼非得要下醋?下別的不行嗎?
「吃翅當然是下醋的,還能下什麼?」
「還能……下……(環伺四周)……下麻油!」
「下麻油?!」
「對!我就愛下麻油!」
「你在嗐吹是吧!」
「要不你試試看喲!」
那我就真的試了,雖然感覺很膩,但比不上沉醉於她的笑容中,浸在一勺糖漿的甜蜜的膩。她那附上小酒窩的笑------雖然是恥笑------但若這恥笑可以為她暫時脫開學業以及家人的煩惱,那麼,恥笑多幾百遍又有什麼所謂呢?!
可是,她現在需要的,再不是我的恥笑服務,而是一個成熟又溫暖的擁抱。
說起來,也真的想不到這恥笑,竟然一笑就七年了,足足七年,直到現在,這個習慣仍伴隨我,並沒有半點減退的現象。
我再呷了一口碗仔翅,木耳絲與碎雞絲在口中盪漾,我下顎一嚼,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我連忙多喝一口湯。妳說,我彷惶時的樣子,妳很愛看。
的確,我是個緊張大師。我怕的,只是妳亂蹦亂跳的性格:我緊張的,也只是妳的安危。有次妳如常在這裡吃碗仔翅,肚子的叫聲催促著妳,於是妳燙傷了,我問:
「你沒事吧!吃慢點啊!」
「餓了,很餓了!上課你又不給我吃!
「上課怎能吃呢?」
「你現在確定要跟我吵?」
「我怎麼敢呢……」
「你可以以關心代替你的責罵嗎?」
「我……情願……燙傷的是我……」
「你又在鬼吃泥的說什麼?」
「沒……沒事了。」
那時候喃喃的一句,多麼想讓她聽清楚,儘管是一遍也好……可是面對著自己的女神,壓力高得要命,臉都紅透了,怕得要死,還能說什麼呢?
想不到這一個小失誤,卻永遠無法再彌補,再也沒有機會去講,或許這樣說:這些曖昧的關愛以及慰問,不該出現于朋友間的對話,更何況一個有別個男生擁抱的女生身上。這些問候,該留給他。
我仍然在這裡站著,仍然等待妳。眼看熙熙攘攘的人潮如暮色般逐漸消去,心中的空虛及絕望卻更兇猛的來襲。商場裡稀疏的幾個路人,伴隨我,吃那碗早已冷掉的碗仔翅。翅還未吃完,但開始淡而無味了又或是太苦澀了很想把它扔掉,卻又猶豫。
這時候,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顫動了我的耳膜,我猛地抬頭,生怕失去什麼似的,映入眼簾的,是一部美麗的童話故事結尾,那位公主就在愉悅的笑,牽著王子的手,王子也以一個羞澀的笑回應,二人十指緊扣,公主偶然把頭挨向王子的肩膀,一個幸福美滿的畫面。
我就是這部劇的唯一觀眾。嗯?怎麼鼻子突然酸了?眼眶突然暖了?從淚線溢出的水,輕輕的落在我的膠匙上。我幹嘛哭了,好端端的哭甚麼呢?我不能哭!
對!我不能哭!在這麼一個值得慶祝的一刻,為何要哭呢?說好的要讓她幸福快樂,不管她身旁的是誰。明明說過,只要能讓她幸福,即使把自己僅有的、所有的都放棄,也值得。現在,她明顯的得到真正的幸福,我應該……應該感到高興……但,我卻有一份莫名的疼痛……
是我根本在欺騙自己吧!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強行編甚麼謊言能瞞得過自己嗎?早已知不可能擁有她,卻仍留著昔日對她的那份真摯。這些年,我過得很苦,妳知道嗎?看著妳面書上一幀幀與妳男友的相片,我的心,真的很疼,妳又知道嗎?特意強行拉舊生出席母校的聖誕舞會,只盼見妳一面,但妳終究沒有出席,我的失望,妳又理解嗎?妳whatsapp告訴我,妳試音落選了,妳說妳很頹,找我傾訴,妳又能否理解為妳哭著,卻又打著鼓勵說話時的心情嗎?如今看見妳快快樂樂的被人疼愛,暗戀妳的我,是否再沒有用途?
頃刻,我很想離開,很想停止這些胡思亂想;卻又捨不得這唯一目睹妳的機會。明知我們的關係不可能超越「好友」這條線,或許天意總愛弄人,又或許是資質問題,我根本配不起妳!
但,妳會不會為我心痛或傷心?
不!絕對不會!看她臉上掛上幸福的笑容,和她無名指上的銀環,是結婚的意思,是愛情的標誌,是永恆的承諾!所以她不可能會傷心,因為她早就找到真正的幸福。
那我為甚麼非得要插進別人的幸福呢?
我愛妳,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妳不愛我,是妳為自己未來幸福的打算。我放不下,是我的問題,與人無尤。我不會作《那些年》的平行時空戀愛,也沒有日本動畫那種滿是後宮的想法,更遑論肥皂劇那種“拎得起,放得下”的偉大哲學理念。也許,碗仔翅真的抽起了我對妳的深切情懷,但,我始終只是妳生活中的一個小人物,妳對我卻是一個大陰影。
如果真的能回到昔日的光景,我期望的不再是甚麼再次把握機會,而是寧願從沒認識妳……
我只是一個小男孩,默默的等待妳的回眸,縱使,明知是不可能的。

 〈車〉
黃曦堯 4N 16


  我對車從來沒有什麼好感,每架在我眼前所經過的車除了顏色之外,款色也是一樣。但自從認識了他,身邊很多朋友會說一對情侶很容易受雙方的影響,我向來都不相信,但現在我是不得不信。
   
    坐在巴士上,窗外的事物總是吸引著我,寶馬,現代,平治,日產…..總令我眼花的它們,如今竟被它們的美色控制著。很多女孩子都喜歡「寶馬迷你」(mini cooper) ,以前我亦是被它的身形吸引,但實際上這款子只是得外型沒有內涵。我和其他女孩子不同,我比較喜歡強悍帶華麗的一種,如寶馬(W530i)這款五人車。永遠最吸引我眼球的都是這種讓我成為女強人的車。
                                                                            
    以前,曾經坐在天橋看街道上的車子,舉起右手指著車子說:「啊!這架很漂亮呀!什麼型號來的?」即使我指那一架,他亦能隨口說出來。望著他那發光的眼神,眼裡全都是華麗的車子。我雖聽不懂車子語言,亦不懂怎樣去欣賞,但我能深深感受到他對它的寶貝們的愛意。只有他開心時我亦會感到快樂,無論我喜歡與否,生物還是死物,只要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翹起便滿足了。

   直到某天,車子不再美,牌子不再清,引擎不再響…….車子損破了,留下了不少傷痕可以修補,但當傷痕愈多補救愈多,看似一架完整的車子,實際上它是一架傷痕累累快挺不住的車子。還記得他說過一架車子的車門,有沒有改過聽一下聲便知道。我們停在街上,等待人們關車門的一刻,的一聲……:!這架是原裝沒改過。車子看表面是不足夠,坐下的一刻便能分辨它的內心,疤痕有多深有多痛。

   獨自坐在天橋上,身體被冷風吹過,失去了一股溫暖,也失去子真實的影子。望著腳下的車子,一架一架像流星一樣飛過,頓時已分不清它們的型號。以前,看到車子會感到興奮,亦很自豪能記得車子的型號。但至今,我巴不得想抹走所有痛苦的記憶,車子就像鹽一樣,每架經過都在加劇我的傷痛。

   車子的踪影從此在我眼中消失,什麼都會有限期,車子用久了,零部件不再乖巧,車子貶值,已變得沒有價值,還值得留在我心中嗎 ? 殘舊的車始終都是殘舊的車,當我們嘗試尋找它的傷口,要掩蓋的最後亦會完形畢露,會發覺它不覺得痛卻很美。車有很多種,有古董車,跑車,四驅車,房車……總有一日我會找對一架屬於我的寶馬(W530i)    

    <<溫暖>>
勞彥銘 4N 12

    每一個熱情的動作,親切的關心,都是我成長的元素,但我最記得的是你身體的溫度。
    那溫度不知不覺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消逝,慢慢變成珍貴的回憶,小時候的我,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帶著討人喜愛的笑臉,風靡萬千女性,但最著迷的莫過於她。
     她那熱情的手掌總會為我微微的張開,牽著我走,帶我四處遊覽,認識外面的世界,付出百分百的心血,不計較收獲地照顧我這萬人迷。她永遠也是我的頭號粉絲,一輩子都會支持我,不知該如何報答她。
    令我最深刻的事情是在中學的時候,當時成績一落千丈,放學後在街中溜連,不知如何面對滿懷希望的媽媽。不久天上的顏色變得暗淡,時辰到了,只好戰戰兢兢地歸家,一打開家門,媽媽站在門前,面帶著溫柔的微笑衝過來抱緊我震動的身軀,原來真相已經被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並沒有用嚴厲的態度去責罵,而是用一個簡單的擁抱,去支持我,叫我繼續努力。這些微細的動作已經溶化了傷心的感覺,令我重新振作。
     溫暖的感覺漸漸離開,但迎面而來的是艱巨的試煉,雖然失去了雙手的協助,但已經化成了零星的碎片,埋藏在內心的深處,為我帶來溫馨。 

《游泳》
劉宏昭 4N 8
    不知不覺,我已經對「游泳」培養了好一段深厚的感情,從小開始便接觸游泳,因此我對水也不太陌生。我喜歡在水中暢泳的感覺,有如一隻鷹一樣,在蔚藍的天空下自由自在的傲翔。當一跳進水中,拋開一切在地上的重力,就如拋開一切的煩惱般,然後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整個人無憂無慮的游著,萬無目的游著,游著。
    不過,人總不能永遠留在水中,總會有回到大地上的時候,當回到大地上時,多不勝數的煩惱也一湧而上,那一刻到來時,對於我這種兩棲類動物來說真是一大挑戰,平時在水裡無俱無束,身手敏捷,但一上到陸地時,行動變得緩慢遲鈍,不知如何好。在平常的日子中,上學時就要煩惱著學業問題,在家中則要煩惱著其他各種各樣的問題等等。唉,問題多煩惱多,真是叫人透不過氣來。
    但當回到水中時卻又能活躍起來,又能將煩惱丟到惱後去,又能再次重回我這個美好水世界中,那時我便會想大喊一句:「真是太棒了!」
    有時候,游泳也有可能成為我的挑戰,當然我並不是在說游泳本身,而是在說在比賽的時候,在大多數的比賽前的一刻,可能是自己給自己施加了過多的無關痛養的壓力和緊張,因此在臨近比賽前就使得我的肌肉崩緊起來,思想也因此混亂起來,一跳進水中便不能順暢的表現好自己,之後出來的成績當然不是想象中的好。不過確實我覺得游泳是一種能考驗人的精神的挑戰,其實是很棒的。
    游泳對於我來說,在生活中佔了一定的地位,我也與這位「戰友」百戰多年,不過到了現在卻沒有太多的空餘時間見面,真覺得有點可惜,不過我是永遠不會忘記這位曾經與我渡過每天的「戰友」,永遠銘記於心。

微笑的詛咒
葉芷詠 4N 18
人總是會應為微笑是一種幸福,試問,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話,我想我直至現今都不會抱怨。以前,我總是相信如果人多微笑,會樂觀一點,人生是會順利一點的。
從小,我與他便是好朋友,是一雙完美的雙手,我們一起吃飯,一起上補習班,一起玩耍,我撫心自問地說一句,「我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為甚麼我得到的卻比人痛,比人難忘,比人不公平。
他總是微笑對著我,無論開心與否。當我失落的時候,流淚的時候,生氣的時候,他都總是微笑對著我,送我白玫瑰,不曾改變,有時候,我會想他是否過分樂觀,每天都是以微笑渡過每一天,但是當我問他的時候,他總是回答:「微笑是很奇妙的,每當你遇到不如意的事的時候,只要妳嘗試微笑,心情會好一點的!另外,微笑是可以帶來幸福啊!」我總愛質疑他的回答,不過,每當嘗試過後,自然認為他的話的確有效用。
時間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過去了,轉眼間我們亦升上了中學了,雖然學校不同,但是我們總愛於放學後一起到公園聊天,開心的,生氣的,令我哭的,無一不說。有一天,他突然問我:「妳認為愛情是甚麼?」我笑了一笑,「你猜!」轉過頭後,突然嘗到一陣苦澀,為什麼他要這樣問我?
過了幾天,他平均每天都拒絕與我一起到公園;當我到他家找他的時候,他的媽媽總是對我說他不在家;當我傳他訊息,他甚少回覆我。有一天的晚上,我們兩家人為我舉行了一個生日派對,但是,整個派對都缺少了一個「重要」的人物。當我許願的時候,我腦海一直想著:「我要跟他在一起!」當我張開眼的時候,我聽到一陣開門聲,我心中突然出現一陣不安、寒意。
「我回來了!」他的聲音變得爽朗了,很開朗。「歡……」那聲音卡住了在喉嚨,連一句「歡迎回家」都吐不到出口。在我的面前,我看見他,以及一位我素未謀面的女生,手牽著手,笑得甜甜的,手中拿著一束白玫瑰。「轟隆」的一聲把我的心切開了一半,我轉過頭,我只見我與他的父母面青青的看著我,我笑了一下,走到他的面前,強逼自己低下頭,「多……多謝你的生日禮物。」接著,便立刻穿上鞋子往門外衝出去。
沿路一直走,任由雨水淋濕衣服,每一下的雨水都好像一枝又一枝的針刺入身體,痛得生不如死。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我們」的公園,一段又一段的回憶在地上的水慢慢的浮現出來。我的頭痛得好像快要裂開似的,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身邊躺著一個他,臉上的倦容,「他陪伴了我一整天嗎?」撫摸著他乾乾的臉頰,眼淚已經傾盆倒出。我其實沒有必要挽留一個自知不屬於自己的人不是嗎?即使他陪伴了我一整天,又可以證明甚麼?
突然,我聽到一陣呻吟聽,看到他的眼簾微微在動。我立刻躺下來,假裝仍然昏迷不醒,不知不覺,我又睡著了。在睡夢中,我感覺到有人伸手摸著我的瞼,那雙手很溫暖、很舒服,是媽媽?不是,媽媽的手一直以來都是冷的;是爸爸?不是,爸爸的手大大的,根本與摸著我的手不一樣,到底是誰?
我微微張開眼睛,看見一個我熟悉的身影,是他。他的黑眼圈大得嚇人、雙眼通紅,他哭過嗎?為了我?心中突然傳來一種說不出口的甜蜜。「妳醒了嗎?」他問道。我笑一笑,輕輕的點一點頭。「為什麼……」我的話又再一次被砍斷,是她!那個女孩,他的女朋友。她驚訝的看著我,再傳過頭看著他,拍一拍他的背,好像再安慰他,再輕輕的親一親他的臉頰,這一連串的動作已經令我的頭痛得痛不欲生。「出去。」我嘗試平靜地說,他們驚訝的看著我,「妳說什麼?」他輕輕站起來,看著我,嘗試捉住我的手。「出去!」我再一次大聲叫出來,把他的手狠狠的摔開。當他們走到門口時,我的聲音輕若無聞地再補上一句:「如果我防礙你們的話。」我看見他轉過頭,看著我,我不知道他聽到與否。那一刻臉頰被一行熱水燙過,忍不住伸手拭過。我對他來說重要嗎?的確重要,在家人的角度,我對他來說很重要;但是在愛情方面呢?我根本不佔她的一千萬分之一。究竟我在渴望些甚麼?渴望奇蹟會出現?
過了幾天,我終於可以離開醫院了。本來我的出院時間是中午十二時半,但是當我聽到他會到醫院接我的那一刻,我在上午十時左右便離開了。
「我回來了。」如今,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都比我想像中難以吐出,據我了解,醫生沒有對我說我早期的感冒會影響我的聲帶,到底是甚麼原因?奇怪,為什麼家裡沒有人?突然一下的電話聲嚇了我一跳,「喂?」
「啪!」電話一下子從我的手心中滑下。我二話不說的拿起袋子往門口衝,立刻截停一輛的士,往醫院方向駛去。
「媽?你在那裡?」我在醫院走來走去,好像瘋子一樣。「女兒,這裡!這裡!」我立刻走到媽媽的面前,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他在那裡?他在那裡?他在那裡?」我感覺到自己開始不受控制,突然眼角出現一位女孩,我轉過頭,是那個女子,「可以與妳談一談嗎?」
我打開醫院的房門,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躺在床上,我一邊向病床走去,腦內一直浮起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女兒!他突然在街暈倒!進了醫院了!原來他天生便患有血友病,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接受治療!」「醫生說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快點來呀!」「他不想見到我了,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喜歡過我,只是我強迫他跟我在一起而已,妳不要怪他吧!」「他一直以來都只是喜歡妳,他之所以答應我,只是為了讓妳忘記他,忘記一個患病的人。」「他正在等妳。」一步又一步,雙腳好像被綁上了一大塊的石頭一樣,舉步維艱。
走到病床前,他張開眼看著我,對我微笑。臉無血色的他,嘴唇蒼白,微笑起來滲出血絲。「妳來了。」他的語氣開始慢慢衰弱,我看著那個躺在床上、臉無血色的他,眼睛開始發熱,淚從眼眶,滑到下巴,再淚在地上,「叮」了一聲。「對,我到了。」我聽得出我的聲音在震抖。「你沒有事嗎?」我在他的身旁坐下,舉起那震抖的手,緊緊的捉住他的手。他的手是冷的,不過尚有一絲的溫暖。我在病房裡盡我所能把眼淚忍住,一直與他聊天。看見他的嘴微微在動,我把耳朵貼在他的嘴邊,他再微微一笑,手慢慢變得冰冷,慢慢在我的手心滑下。
「嗶……」刺耳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倒下了。「我想,我喜歡妳很久了。」
已經過了三年多了,我每月總有兩次都會到他跟前與他聊天,更會買一束他最愛的白玫瑰放到他的跟前。回想到三年多前,我緊緊抱著他的身體,哭過一遍又一遍,聲音變得沙啞,眼睛亦紅腫起來,他的聲音在我的耳朵中重複過一遍又一遍。「天真嗎?」我對他說,摸著他正在微笑的相片,眼淚亦同樣滲滿了眼眶,但是我再沒有必要忍住淚水了,因為他已經不再我身邊了,他那令人溫暖的的微笑隨著風吹走了;我亦變得孤獨了,留下來的是那令人痛心、令人難忘、令人落淚的相片。
我反覆問自己一條問題,微笑是否一種詛咒?他喜歡微笑,但是微笑卻為他帶來痛苦。我每天甚少微笑,但是我的身體卻健康得很,但是為甚麼他的一生過得那麼辛苦?上天到底是公平的嗎?我不認為是,如果上天是公平,微笑便不是一種詛咒,祂亦不會忍心把我們分隔兩地,但是,事實已經放在眼前了,而這個就是命運。
命運根本不允許我們控制,更不允許我們插手,事到如今,我腦海內仍然存在一把我熟悉的聲音,有時候會因為寂寞和他的微笑而大哭一場,有時候會因為想起我與他之間的回憶而傻笑。到底,我需要多久的時間才可以把這一個「回憶」當作回憶般看待?
「我想,我喜歡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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